她若再胡言乱语将战火烧到闻家来，岂不是也失去了最后一层保护伞？

“老夫人，若无证据，我哪敢胡说？”柳如眉赶紧跪下，“这一切都是闻惊舞所为，她必然要治柳家于死地不可？说到底，都是为了针对我的！”

闻老夫人更震惊了，可这一次她却没出言呵斥，反而很认真的思考片刻，犹豫不决。

闻惊舞跟柳如眉向来不和她是知道的，但到底一家人又同处一个屋檐下，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，能有什么深仇大恨？

就算闻惊舞真要针对柳如眉，也不至于把整个柳家扯进来啊！

最重要的是现在柳家全族已经被流放了，偏偏柳如眉独善其身，这不是弄巧成拙了吗？

没报复到柳如眉，反而搭进去整个柳家，那闻惊舞图什么？

柳如眉看闻老夫人的样子就知道她不信，跪着往前爬了几步，又继续道，“老夫人，闻惊舞现在已经贵为王妃，自然不会把咱们闻家放在眼里。她从前在闻家过得不好，也没什么亲情可言，而她这样做就是为了帮她母亲争取到原有的位置。老夫人，你只需仔细想便知道其中原委了。”

闻老夫人眸子一眯，“你是说，此事跟蒋氏也有关系？”

“不错。”柳如眉重重点头，可随即又换上一副委屈的模样，“我虽嫁到闻家来，可到底是个姨娘。这些年来，老爷虽说对我宠爱如初，可我也从不曾有过非分之想。闻惊舞只是感受到了威胁，才会对我柳家出手。”

她猛的提了一口气，哭得更惨了，“老夫人您可不能坐视不管，再这样下去，闻惊舞的手只怕会伸的更长。柳家已经完了，谁知她会不会对咱们闻家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？”

闻老夫人这下想不信都不行了，蒋氏只有闻惊舞一个女儿。

正如柳如眉所说，闻惊舞虽然已经出嫁，但她到底得为自己母亲打算，色衰则哀迟。

蒋氏虽是闻家的当家主母，但柳如眉却备受宠爱，虽只是一小小姨娘，可她能抓住夫君的心，这就是最大的筹码。

所以柳如眉所说的，从理论上来说完全是行得通的。

“这个闻惊舞，我还真是小瞧她了。”闻老夫人重重叹出一口气，眼神一扫旁边的陈嬷嬷，“去玄王府把她叫来，我亲自问话！”

这嬷嬷答应一声，去照做了。

“柳氏，你也起来吧！”闻老夫人一抬手，想起柳家主临走前的眼神，她心里又软了几分。

“柳家虽然不在了，但你是我的外甥女，现在又是我儿媳妇，我自然会好好带你，你也不要多心。不管世事如何变化，你在我心中永远是我的儿媳妇，更是我不可替代的外甥女。”

“多谢老夫人。”柳如眉喜极而泣，跪地感谢，却在低头的一瞬间，眼中冷芒一闪而过，转而透着几分亲密。

柳家完了，但后事还没完。

贪污一事正是慕舆凛川告诉皇帝的，又搜集了不少证据。

若说这其中没有闻惊舞的煽风点火，柳如眉至死都不能相信。

无论如何，她都得为自己母家报仇血恨！

玄王府。

昨日进了一笔财，闻惊舞心情不错，偏偏这时候有人来打搅她的好兴致。

红枣进来报，说闻老夫人身边的陈嬷嬷来了。

闻惊舞脸色一冷，轻轻合上眸子，眉心微拧。

树欲静而风不止，她嫁到玄王府又能如何，闻家的烂摊子到底还是会牵扯到自己身上。

“她可说是因为什么事儿了吗？”红枣摇头，不屑撇嘴，“那陈嬷嬷在老夫人跟前伺候，自认为高人一等，言语间很不客气，奴婢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打听，她便不再言语了。”

意料之中的事，闻惊舞并不惊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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