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秦兄，你就别和这书呆子说了，人家可是心悦那出淤泥而不染的苏侍郎次女哪，眼里哪能看得见这倾国倾城的牡丹啊。”

“谁让我等皆是凡人哪，真是不及张兄，我等甘拜下风。”

这张秀才被挤兑的面红耳赤，眼中闪过一丝难堪，耳边响起众人的打趣声，此时，恨不得找个缝，自己钻进去，若是能得到这艳丽的倾国牡丹，谁还愿意去要那寡淡的白莲啊，他怔怔地望着台上那抹青色的身影，眼中透着一股子痴迷。

“你怎么能确定本座手中这棵就是那百棵中的美人枯哪？”秦阁主看着面前的女子，唇角带笑道，只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。

“回阁主，美人枯的茎在阳光下，会呈现出红色的脉络，这株的茎虽然提前用药水掩盖了它这一特性，但忽略了一点——叶子。”苏柳解释道。

“它的叶子怎么了？”旁边留着白须，长得慈眉善目的老者好奇地催促道。

“这个叶子上的脉络是逆着生长的，只有那些违背天道，天道不允其存在世间的事物，都会存在其一定的特性，而美人枯，顾名思义，生长在白骨上，为天道所谴，故它的叶从生到灭，不会超过十二个时辰，而眼前这棵一定超过了这个时辰，必定是有人用了一些手段，改变了它，或者称它为‘美人祭’更为贴切，毕竟是用妙龄女子头骨培养出来的。”苏柳脑海中想起古籍上的这个法子，是人为养殖此香，甚为阴毒，须挑选那些面容姣好，玉容丰肌的未婚女子，剥皮剔骨，留其头颅，放在特定的环境下，不出百年，便会长出这美人祭。

周边议论的人一听“美人祭”纷纷闭上了嘴巴，这美人祭为何会出现在这大典上，这些大师们心中或多或少，都咂摸出来点味了。

“真不亏是师兄看上的人，苏姑娘年级轻轻，就有如此眼力，当真不凡。”秦阁主望着苏柳，眼底一片阴沉，面上却一副和蔼的样子。

香经阁。

“啪”

青衣男子的脸被打的偏在了一旁，他急忙跪在地上请罪，低垂的眼中划过一丝怨毒，转瞬即逝。

“师傅，徒儿也没想到她竟然识得那美人祭。”

“景天，你是我从小抚养大的，下一任香主，只能从你和琳琅之间出，我不想这其中出现任何变故，你懂吗？”秦阁主背着手，语重心长道。

“徒儿明白师傅的苦心，师傅放心，我保证明日的比赛决不会再出现她的身影。”张景天阴沉狠厉道。

“明日你师妹也该回来了，咱香经阁的人不用参加初赛，而直接参加二赛和三赛，你交代下去，明日若是谁损了香经阁的体面，他以后就不用再回来了，退下吧。”

张景天闻言，弯腰道了一声便退了出去。

“师傅，你为何不告诉师兄，我归京了。”从内室走出来一名戴着面纱的白衣少女。

......

夜幕降临，街道上传来更夫的打更声。

“你的时间不多了。”一道冷冽的声音传来。

苏柳此时站在高耸的阁楼上，阵阵凉风袭来，眺望着苏府方向的府邸在暗夜里燃起了灿烈的火光，仿佛照亮了这天际。

“如果，我现在想退出，还可以吗？”苏柳在夜色的遮掩下，怔怔地看向男子。

男子仿佛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，看着对面女子亮的仿佛星辰一般的双眸，笑道：“苏柳，我以为你知道了答案，在你做了选择的那刻，你就已经没有了退路。”

夜色下，苏柳的脸上呈现出一种死寂般的黯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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