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？”布伦瑞克公爵漫不经心地瞥了参谋一眼，“请说下去。”

沙恩霍斯特忙道：“元帅大人，我军这几天并未加强攻势，而法国人却突然就溃退了。我担心，这可能是个圈套……”

布伦瑞克公爵冷哼一声：“您过于谨慎了。战场上防守方在伤亡累积到一定程度后，突然崩溃的情况很常见。”

他说着朝远处一望无际的开阔地扬手：“这地方连只跳蚤都藏不住，法国人能搞出什么伎俩来？”

沙恩霍斯特坚持道：“或许，我们该放慢进攻速度，加强两翼的掩护……”

布伦瑞克公爵不客气地打断了他：“我的建议是，您需要更多的勇气。”

参谋紧追几步：“元帅大人，至少，增加侦察频率和距离……”

“哼，随便你吧。”

沙恩霍斯特看着老元帅的背影，叹了口气，又尝试去说服其他高级军官。

应该说，这位日后一手主导了普鲁士军中兴改革的参谋长的洞察力非常敏锐，并提出了能挽救联军的建议。

布德沙依德镇西侧。

法军临时指挥所。

马塞纳看向参谋，皱眉道：“您是说，敌军的攻势开始减弱了？”

“是的，指挥官大人。”后者看着战报道，“而且敌军的右翼正在收拢队形，似乎是要防备我们反攻。”

圣伊莱尔接道：“不止如此，今天中午普鲁士的骠骑兵都绕到维尔茨东侧进行侦察了。”

马塞纳道：“难道费迪南德看出我们的计划了？”

圣伊莱尔思索着摇头：“我认为敌人应该只是担心遭到我军伏击。”

马塞纳的神色凝重：“但敌军的进攻速度会因此减缓，我们很可能无法将他们引到足够远的位置……”

几人讨论得太过投入，以至于都没注意到已走到了王太子的马车旁——他们是来送王太子前往维尔茨的，目前敌我双方犬牙交错的前线太过危险。

约瑟夫隐约听到了马塞纳提到“会很麻烦”，于是便问道：“是战场出什么问题了吗？”

马塞纳等人转头看到王太子殿下，忙躬身行礼。

圣伊莱尔说了敌军的异动，而后道：“殿下，我们必须在约克公爵军团突破北侧防线前发起反击。但如果那时敌军主力没有到达维尔茨以西，在遭到反击时，他们将会很容易撤出卢森堡。”

“看来，普鲁士人非常谨慎啊。”

约瑟夫也是微微皱眉。这么下去，大胜很可能就会变成小胜了。

他忽然灵光一闪，微笑着看向马塞纳：“所以，我们得给布伦瑞克公爵更多的动力才行。”

“动力？您是指？”

约瑟夫指了指自己：“您认为，如果布伦瑞克公爵知道法国王太子就在布德沙依德，他会不会变得不顾一切？”

“不，这太危险了！”马塞纳和圣伊莱尔皆是大惊，异口同声地喊道。

约瑟夫不在意地摆手：“普鲁士人还没有伤害到我的能力。”

其实他是对法国的新军有信心。要是皇家一、二、四步兵师和骑炮兵营加一起还保不住自己，那也就没有争霸欧陆的必要了。

马塞纳苦着脸不停地劝阻，却见王太子殿下已经骑上了马，向东南方向疾驰而去。

另一边，布伦瑞克公爵正在询问陶恩奇恩和布吕歇尔前一天的战况——后两者接受了沙恩霍斯特的建议，在权限范围内尽量提高了戒备，但这也让攻势减弱了些。

就在此时，一名骠骑兵军官涨红了脸催马赶来，对布伦瑞克公爵大喊道：“元帅大人，我们在前线看到了法国王太子的身影！”

“什么？”后者猛地站起身来，“你确定是他？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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