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勤见场上旁人都已离去，自己也不好再耽搁了，便辞了众人回厨房去。直忙到晚间，只剩自己一人值夜时，仍在想白天的事。太极教只来一人便引出这么大动静，真如汪长老所，太极教调教出十个百个陈固怎办，到时谁出来应付。想到此处竟莫名想起宛秋所的第一坏人，此人功夫如何倒没听起过，不过能称第一坏，功夫还是拿得出手的，不然也难称第一坏，倘若功夫寻常，那坏得也一般，怎么不叫他出来呢。是他不肯出面么，可是却跟一个十岁的女孩过不去，当真没有气节。

想出这个由头让严勤心中一亮，对呀，这倒是个词，循着这个路数，编排他几句坏话还是不难的。最好赶在宛秋再次问起前把这事了结，不如就是明晚吧，我再闯一次，今晚先把要的话想好。

琢磨了一夜，第二日午饭时，严勤正在饭堂忙着，看到朱旋也在，便挨过去话，“程师叔的功夫练到哪一步了，你们平日所见，他是怎样练功的？”

“师傅练到哪一步，我也不清啊，毕竟要高出我们甚多，看也看不明白，而且他平日教我们的时候多，自己练的少。不过教我们的法子却比以前要难了，刚学一门功夫之时，是一招一招的练，两人同打一招。到了现在师傅的要求高上去了，还是这门功夫，还是二人对练，现在却是指定三招五招供我们使，超出这个范围的招式不准用，在这几个招式中随便你怎么使。多出了这么三两招，难度可不止多了一点半点。师傅倒也没完全定死，你若不想用这几招，而是用另外几招，也是可以的，总之是把准许使用的招式数限住，剩下的任你打。还是一样的奖罚，我们也猜以后的练法，肯定是不断将招数放宽，八招十招的对练，十五二十招，最后便是一整门功夫了。仔细想想，其实像这样练，一辈子都练不尽。一门功夫总能有不同的招式，给出不同的练法，武无止境，光是练就练不完了。

我们也问过师傅他是怎样练功的，他他教我们的法子，有些就是以前他练功用过的，有些是他当了师傅后又新想出的，他自己也这么练，觉得还是有用处的。

昨日见他胜了太极教的人，我们又去问他功夫的事，他：你们也看到了，我使的功夫看上去以守为主，这倒不是《开山掌》这门功夫就该稳守，与功夫无关，只与人有关，看你是怎么练的，怎么想的，打出来就成了怎样的。

我们便问他是怎么想的，他：我也曾想过学门高深的功夫，打遍所有对手，多么风光。结果事与愿违，光是武馆的门都迈不出去，还如何打遍对手。我转而去想，千万不能觉得自己学了功夫就了不起，更不能看他人，谁又比谁差的很么？当真要打败一个对手，实在是一件不明白的事。因为你不可得知对手会干些甚么，能干些甚么。俗语常知己知彼才是争胜之道，但往往是知己不知彼，所以我不去做那些没把握的事。若是放手而攻，难料胜败，我先不去顾它——这又不是主动攻向对手不对不值得，只是不合我的想法。各人有各人的想法，不分好坏对错，我的想法是不论对上谁，我先守住自身不乱再。攻是制人守是制己，这其中的差别大得很；我的守不是迫不得已的所为，而是我主动为之，是不被对手所左右的。我以为不被对手左右，比能左右对手更容易做到，这也正是守比攻要容易做到，而且还稳固了自身，是我能把握的事，正合我的想法。当然其中也有难处，难就难在如何做到不被人所左右，这可不是便能成的，靠的就是平日的苦练了。你们看我的功夫会打成那样，是我既一心要守，招式自然跟着变动，只取合我心意的用，就是那样了，可也都是练出来的。不过我的功夫也不是就此打住不长进了，再往下去该是怎样？以我当下的情形推断，不外是两条路子。一是继续提升我的守势，使我的固守越来越强，能顶住越来越强的攻势，间或在防守中突现几回出击，给对手冷不妨来个杀招，攻守结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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