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句话说完，萧湘媛便已迈开了步伐，带着她身周的一丈方圆的水雾、准确地说是血雾，径直向侧方向走去。

韩芷霜、江晓晴等人自然紧跟着她。

方才走了不足两丈，萧湘媛口中忽然喷出了一口鲜血，染湿了她手中双剑。

“萧姐姐”，江晓晴忽然开口道，她那张犹带着一点稚气的脸，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，道：“你能自己走，就自己走吧，不用管我们，不然我们全部都走不了。”

萧湘媛嘴角撇了一下，撇除一点实在并不好看的笑容，笑了笑，却并没有止步，依旧是按着原来的速度和方式走动。

她当然明白江晓晴的意思，倘若她抛下众人，只化出三尺方圆的水雾，势必可以坚持得更久，虽然未必一定可以逃出生天，但至少多了很多机会。

但她不能这样做。

有所为，有所不为，萧湘媛一直有这样一种信念，一种女人并不多见的信念，颇有些男儿气的信念，也许这正是她可以成为青华学院中大名鼎鼎的母老虎的原因。

但，现实终究是现实，不会因为人心而改变，萧湘媛只不过移动了两丈，不足片刻间，她便已完全走不动，那片本来无坚不摧的水雾，也渐渐变得极为黯淡，仿佛随时都可能彻底破碎或者消弭。

萧湘媛的腿颤抖了一下，终究没有迈出下一步。

就在这时，飞扑过来的蝙蝠，似乎也看出了萧湘媛的力有不逮，数量居然在刹那之间，暴涨了一倍，一倍以上！

萧湘媛最后的一点希望终于泯灭，彻底泯灭。

就在萧湘媛用宝剑和心力划出的那片足以“水滴石穿”的水雾，即将彻底消失，萧湘媛以及她身后那四个人也即将命丧黄泉的时候，萧湘媛忽然瞅了一眼自己的身侧。

萧湘媛的身侧正是卢国娟的方向和所在，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，她还是想要看一眼卢国娟，那个籍籍无名的女兵，那个舍生忘死的女兵。

萧湘媛并不期待会有什么奇迹，她有着很多女人的现实，也有着不少男人的理性，在她的世界里，奇迹是一个很虚渺的东西，不值一哂的东西。

如果说，萧湘媛这短暂一生中，真的相信和见过什么奇迹的话，也许那个人就是陈晓飞了，那个萧湘媛心中既怨恨又隐隐带着点敬服的陈晓飞。

所以，萧湘媛在临死之时，看向卢国娟所处地方，只是单纯地想去看一眼卢国娟，并没有什么复杂的缘故。

她更不会想到，正是这一眼救了她的性命，更是在以后，成就了她的人生。

萧湘媛看向卢国娟的时候，她眼中依旧是一片漆黑，一片不知道是树影，还是蝙蝠，抑或只是虚空的漆黑。

卢国娟想必早已死了吧。萧湘媛心中闪出了这个念头，然后目光就要转回自己的身前——她要看着自己究竟是死在那一只、或者是哪几只，甚或是哪几十只、几百只。

如果有下辈子，如果还能有此生的记忆，她萧湘媛一定要把她们屠戮干净！

但就在这时，就在这刹那，就在萧湘媛的目光将转为转，就在萧湘媛的水雾将消未消，就在萧湘媛将要放弃自己徒劳无功而又辛苦异常的抵抗时——奇变陡生！

在卢国娟所在的那个方向，在那一片漆黑之中，忽然亮起了一道光，一道极其绚烂的光华！

一瞬间可以击碎所有黑暗，驱走所有梦魇，照亮每个人人生的光华！

这光华第一个照见的人，正是卢国娟，此时已披散着头发，脸上满是血污，一身本来还算得体的甲胄此时也已残缺不全，在披散的头发之中，依稀还可以看见那双眼，那双一贯淡然、平凡、即使是慨然赴死的时候依旧淡然的眼。

但现在，这双眼却不再淡然，而是满是惊讶，极度的惊讶，那张一贯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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